出品|全球财说 宋涵
复星联合健康保险惊现“百万”罚单。总分机构齐被罚，12名相关负责人被追责，再次挑动了市场神经。
2024上半年，复星联合健康保险增收不增利，净利由盈转亏。让上台近1年的新领导班子，压力倍增。
内修不足招致百万罚单
监管对行业乱象和违规行为绝不姑息，保险机构面临强监管态势。经统计，2024上半年，监管部门开具上千张罚单，罚款总额接近2亿元，较上年同期增长超3成。
近日，有“专业健康险七子之一”之称的复星联合健康保险被监管出示“百万级罚单”。
7月8日，金融监管总局罕见开出罚单，剑指复星联合健康保险总分机构及相关负责人经营中存在违规行为。
从处罚缘由来看，主要涉及四方面违规。委托未取得合法资格的个人从事保险销售活动；财务业务数据不真实；未按照规定使用经备案的保险条款；虚挂中介业务套取费用。其中，后三项违规可以说是保险业“沉疴顽疾”。
为此，复星联合健康保险总部被罚38万元，分支机构被罚120万元，公司层面合计罚款158万元。对项开宝、陈雄斌、刘益成、尹志军、代强、潘麟、胡峻、李正、王利钿、廖志洪、彭裕群、吕志坚12名相关负责人分别给予警告并共计罚款19万元。
据复星联合健康保险回应来看，此次处罚为“旧案新罚”。违规行为要追溯到2020年，彼时监管部门对公司进行了现场检查，发现了以上违规问题。声称目前公司主要问题点已整改完毕，且此次处罚对公司业务经营和财务状况无重大影响。
监管高压态势下，保险机构不可掉以轻心。百万级别罚单背后，暴露的是市场激烈竞争下，公司内控机制和合规体系建设尚不完善。总而言之，还是险企“内修不足”，招致隐患。不仅会损害公司声誉和市场信任度，增加公司经营和合规风险，还会侵犯消费者权益。
而侵犯消费者权益最容易招致投诉和纠纷。据统计，2024上半年在专业健康险7家机构中，复星联合健康保险被诉超百起，超过人保健康、平安健康、太保健康等大型专业健康险公司。案件遍及广东、江苏、上海等地，主要为人身保险合同纠纷和意外伤害保险合同纠纷等。
事实上，随着复星联合健康保险业务展开，客户投诉量也在“步步高升”。自2020年披露投诉信息起，公司接收监管转办投诉量在2022年达到高峰为2341件，虽在2023年骤降超8成，但同年通过全国统一客户服务热线、机构柜面、官微在线与投诉服务邮箱各类型自收投诉件竟高达7379件。
上半年增收不增利
复星联合健康保险是家年轻险企，成立于2017年1月，专业提供健康保障及健康管理服务，是7家专业健康险公司之一。
从名字不难看出，其隶属于复星国际(0656.HK)。复星国际通过上海复星产业投资有限公司和上海复星医药（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分别持有复星联合健康保险14.40%和14%股权。
初创期的复星联合健康保险有大股东撑腰，自然备受关注。不过其股权结构似乎尚不稳定。公司第二大股东广东宜华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和第四大股东重庆东银控股集团有限公司合计所持27.72%股权全部处于质押或冻结状态。
业务层面，公司虽成立时间较短，保费和净利有较快增长。
2017年-2023年，复星联合健康保险实现保险业务收入0.59亿元、5.20亿元、18.19亿元、24.54亿元、37.14亿元、38.79亿元、41.25亿元。7年间保险业务收入增长较快。按险种划分，公司主要以长期健康保险为主。以2023年为例，长期健康险保费收入占总保费收入达9成。按收费性质分类，期缴保费收入占总保费收入近7成。
同期，净利为-0.45亿元、-0.87亿元、-0.39亿元、-0.74亿元、0.20亿元、0.63亿元、0.23亿元。公司成立第5年即转正，并实现了连续3年微盈利。
却不料连盈势头戛然而止。2024上半年复星联合健康保险整体增收不增利。公司累计实现保险业务收入27.78亿元，较2023年同期同比增长2成。同期，净利亏损0.15亿元，较2023年净利0.33亿元，同比由盈转亏。
值得一提的是，公司投资端表现较为亮眼。上半年公司投资收益率3.34%，综合投资收益率9.55%，较2023年同期有较大增长。
不过，由于公司以长期险业务为战略发展方向，资产负债久期缺口较大，有错配风险。低利率市场环境下，对收益率要求较高。且长端利率下行，利差损风险加大，也是保险业面临的主要风险之一。
置于行业来看，复星联合健康保险经营正面临挑战。
目前国内专业健康险公司有平安健康、人保健康、太保健康、和谐健康、昆仑健康、瑞华健康、复星联合健康保险7家。除和谐健康、昆仑健康财报未披露外，其余5家均披露了2024年1季度偿付能力报告。
1季度5家专业健康险公司“三盈两亏”，净利分化较为明显。人保健康、平安健康、太保健康背靠上市险企的健康险公司盈利，分别为10.36亿元、6.63亿元、0.33亿元。成立较晚的复星联合健康保险、瑞华健康分别亏损0.91亿元、1.12亿元。同期，各家保险业务收入依次为245.36亿元、58.95亿元、20.86亿元、15.58亿元、3.67亿元。保费收入差距同样明显。
可见，复星联合健康保险不论从保费还是盈利能力均处同业低位。
事实上，除了专业健康险公司之间竞争，行业内大多数寿险、财险公司同样经营健康险业务。由于市场上产品同质化严重，专业健康险公司并没有发挥出自身差异化特点，靠打价格战抢占市场份额，只会压降利润。市场竞争中，专业健康险公司赛道优势并不明显。
偿付能力是短板
复星联合健康保险偿付能力不达标风险在增大。
一方面，公司风险综合评级遭下调。2023年第三季度风险综合评级为BB级，同年第四季度降至B级，且最近两次风险综合评级延续B级。
另一方面，公司偿付能力指标不太乐观。一般初创险企自身业务扩展对资本金消耗较大，成立不到8年的复星联合健康保险偿付能力承压明显。
2017-2020年，偿付能力分别为1060.70%、152.99%、156.86%、150.13%。公司成立第二年偿付能力骤降。自2021年后偿付能力分流，2021-2023年公司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143%、57%、56%。综合偿付能力充足率156%、114%、111%。
2022年“偿二代二期”规则实施，虽然公司已经申请了过渡期政策，但偿付能力仍逼近监管“红线”。
对此，监管机构曾专门提出“尽快依法合规完成增资，确保偿付能力充足”的要求。实际复星联合健康保险曾分别于2018年、2019年、2021年、2023年筹划增资，无奈四次均未落地，只能通过接受捐赠的方式，从股东处获得现金6.5亿元，用于补充资本实力。直至2024年偿二代二期工程三年过渡期的最后一年，公司增资终获监管核准，才真正实现首轮增资成功。
不过复星联合健康保险虽经股东上海复星医药（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广州南沙科金控股集团有限公司增资，公司募集资金4.98亿元，暂时缓解了公司偿付能力，但从长远看下行压力较大，仍是困扰其发展的短板。
截至2024年上半年末，公司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为102.92%，综合偿付能力充足率为171.76%。
行业转型进入深水区，复星联合健康保险成功获取“补血”固然是幸运的。然偿付能力下行压力下，提升内源性资本才是关键，毕竟大股东复星国际正在持续收缩保险板块。
今年上半年，复星国际为聚焦核心业务、减轻债务压力，发布公告称要出售不超过1540.13万股比利时保险公司Ageas SA/NV（富杰）股份给法国巴黎保险集团（BNP Paribas Cardif）。交易完成后，复星国际持有Ageas的股份降至不超过195.25万股。
事实上，近年复星国际正对保险板块“瘦身”。2022年以7.4亿美元出售AmeriTrust100%股权；向泰康保险集团转让旗下豫园股份持有的全部泰康保险集团股份；下属4家公司向陕西国资委旗下公司转让所持永安财险26%股权，复星国际持股比例由40.68%减持至14.69%。
目前复星国际富足板块下有5家保险公司，分别为Fidelidade葡萄牙保险公司、秘鲁La Positiva保险公司、复星保德信人寿、复星联合健康保险、香港鼎睿再保险。
值得注意的是，今年2月有市场消息称，复星国际欲出售香港鼎睿再保险，估值约10亿美元。
复星国际在谋求保险板块资本大撤退时，复星联合健康保险似乎也有了危机意识。于2023年下半年经历了第一次核心高管换新。原总裁曾明光出任公司董事长，副总裁赖晓辉升任新总裁。
有意思的是，在进入复星之前，两位高管均有在大地财险人身险部门任职经历。复星联合健康保险成立后，两人又一并出现在高管名单中。颇有点“老搭档”共事的意味。
然新领导班子上台近1年，复星联合健康保险在合规风险、业绩表现上仍面临不小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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