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快递观察家

“最近经常遇到一个地址打印几十个面单，并且很多退回来的快递没有拆封过，”一位卖家吐槽，自己的店铺遇上了薅运费险的羊毛党。

运费险的初衷，是为了解决网购过程中因退换货而产生的运费纠纷，保障消费者与商家权益，而如今却成了羊毛党一族的温床，下游的快递企业也因为退货率的不断走高，得到的运费赔付持续走低。

随着退货率越来越高，各大平台相继压缩退货运费，让上门取件的快递小哥有苦难言。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不少卖家无奈之下，主动关闭了运费险。

网点成羊毛党帮凶

尤其是退货率居高不下的女装领域，如果按照60%的退货率计算，一件衣服往往要来回发三次货才能卖出去。有女装店主透露一单的运费险就要4.8元，如果按照三次卖出计算，卖家在一件衣服上就要付出投保与快递的成本接近25元。

亿豹网了解到，在这种情形下，一件衣服来回倒成为了常态。有消费者调侃道，买的衣服不发货，不是因为衣服还没生产出来，而是上个买家还没退回来。

日渐增长的退货率让很多商家难以承受，即便是拥有几十万、几百万粉丝的大店铺也未能幸免。两个月前，淘宝头部店铺“郑百万小个子衣橱”宣布关店，该商家在闭店通知中坦言，由于资金链断裂，高达70%以上的退款率、运费险、跨店满减、超时赔付等，公司宣布解散，店铺闭店清仓。

双11前后，有细心的网友发现，越来越多的店铺开始关闭运费险功能。一位商家坦言，在开启运费险服务时，每天需要发出300至500个快递，每月的利润大约为2万元。然而，在关闭运费险之后，该商家的日均快递量降至200个，工作量直接少了三分之二，而利润仍然维持在2万元左右。

对于卖家来说，主动关闭运费险或许会影响店铺流量，但能大幅减少运营成本与工作量。对于羊毛党一族的显著特点，有商家总结如下：下单的大部分是新账号，每单价格较低，大部分是买10元以下的商品，并且很多快递包裹没有拆封就被退回。

有的快递网点甚至成为羊毛党一族的合作伙伴，将网点作为羊毛党的收货地址，到货后再批量发出。“我这里有专门的仓库，与我合作的买家不需要自己收货，把快递寄到我这里，有专人进行收货和退货。”

亿豹网获悉，随着运费险赔付的走低，快递小哥并不愿意上门取退货的快递。“原来上门取一单还有3块多钱，现在只有两块钱，并且考核严格，不能取消，还得自己打包。”一位小哥表示，平台不断压缩费用，到达末端的退货运费越来越少，甚至有的驿站要赔钱发货。

在“七天无理由”和“运费险”的双重加持下，一些羊毛党更加肆无忌惮。他们甚至有的通过“自卖自买”的方式，虚构交易和物流订单，获取运费险赔付，并美其名曰“创业项目”，通过兜售这些所谓的技巧来获利。

建议“谁使用谁购买”

除了主动关闭运费险的商家，保险公司也在取消部分用户的运费险。尤其在服装品类，不少女生习惯了“试衣间式购物”，看到不错的，先买了再说，反正不合适可以退。

用户“运费险被取消”的原因主要是退货率太高，会由系统自动判定出“异常账户”，当然后期还会再次评估。

与十年前刚推出运费险不同，持续攀高的退换货率，也给保险公司风控带来难度，有时很难区分频繁出险是正常的退换货行为还是骗保行为。

为此，有的保险公司设立了一定的准入门槛，对30天内的退换货率提出要求，比如普通商家退换货率小于80%，直播带货商家退换货率小于50%。

亿豹网发现，也有业内人士担忧，大规模取消运费险会影响快递业务量。按当前日均2500万件退货快递量计算，大约只占日均超5亿件业务量的5%，因此总体影响并不会很大。

目前的电商生态下，卷低价、仅退款、强制运费险，让卖家在管理现金流、供应链、库存方面的难度越来越大，甚至出现“小卖小亏、不卖不亏、大卖大亏”的可能性，处于产业链下游的快递企业也在每一次规则调整中被动接招。

亿豹网建议，在取消运费险并不现实的情况下，平台应关闭运费险的自行寄回功能，全部使用线上商家提供的快递服务，并提高退货运费，这样可以大幅减少羊毛党的存在。亦或运费险统一由买家来购买，谁使用谁付款，从而彻底消灭羊毛党一族。

业内人士表示，治理薅羊毛乱象是一个长期过程，需要有关部门、电商平台、保险公司等主体通力合作，加强数据共享和风险预警，以减少此类现象发生。

江西省莲花县人民法院披露的一则案例显示，被告人曾某甲、曾某乙通过“自卖自买”退货退款的方式分别骗取运费险理赔金60万元、42万元。两人故意虚构保险标的，骗取保险金，数额巨大，其行为均构成保险诈骗罪，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到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