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深途 周继凤

编辑 | 黎明

蔚来，最近又做了一件疯狂的事。它在小米、苹果的大本营插了一面旗帜。

不少博主在微博爆料称，蔚来有意进军手机行业。

最先爆料的微博网友名为“罗格斥候”。在他的描述中，“蔚来手机板块最近动作频频，资金还在持续加大投入，年后新增offer就达到100多个……”

这个消息越传越广，最后，蔚来企业传播高级总监马麟不得不亲自下场回应媒体：“目前没有可供披露的信息，有进一步消息将和大家沟通。”

“吃瓜群众 ” 很兴奋：没有直接否认这一事情，那说明传闻属实的可能性比较大。

更多的消息也侧面证明了蔚来准备跨界造手机。据36氪报道，目前已经从多个知情人士处获悉，蔚来确实已经进军手机行业，前美图手机总裁尹水军已经加盟，牵头负责蔚来的手机业务。

现在，整个互联网江湖都在“不务正业”。做两轮电动车的跨界造四轮电动车，做手机的扎堆研究汽车自动驾驶、造整车。如今，整车厂又来抢手机厂商的生意。

此前，吉利投资百亿布局手机业务。如今，手机界又来了一个蔚来。

问题是，蔚来今年1月的销量没过万，最新一季度亏损了8.35亿元。在造车圈还没站稳的蔚来，为什么突然准备做手机？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为什么造手机？

“蔚来是在以攻为守。”第一手机界研究院院长孙燕飙对深途指出。

在孙燕飚看来，以小米、华为为代表的手机厂商，在过去的四五年时间里，展现出了超强的跨界、颠覆传统行业的能力。

拿手机的拍照功能来说，在手机行业的冲击下，全球数码相机产销量直线下降，根据CIPA数据，2020年全球数码相机产量仅为873.7万台。

再说家电行业。当下，整个家电行业集体进入瓶颈期。不少家电公司甚至转型成为小米及其生态链企业的代工厂。与之相对比的是，家电公敌——小米2020年IoT生活消费产品营收已达到了674亿元的规模。小米智能电视出货量在2020年稳居中国第一。

在颠覆完数码相机、家电，甚至照明行业之后，这些手机厂商齐齐看向了另一个朝阳市场——汽车。

小米已经成立了一家全资子公司，负责智能电动汽车业务，首期投资为100亿元人民币，预计未来10年投资100亿美元。而华为全国的门店已经开始售卖电动车。华为智能汽车BU余承东夸下海口，2022年挑战30万辆汽车销售目标。

强大的敌人，以摧枯拉朽之势跨界而来。

“敌人来势汹汹。”孙燕飙这么理解蔚来造手机：“车企不如以攻为守，跨界造手机，了解一下手机厂家跨界的能力究竟如何。”

醉翁之意不在手机

更为现实的原因是，“无论是吉利还是蔚来，他们造手机都是醉翁之意不在手机，而在手机所带来的新的商业模式。”孙燕飙认为。

移动互联网时代，越来越多的场景被移植到手机上，越来越多人的时间也被吸引到手机上。作为手机这个智能终端的上游控制者，各大手机厂商吃尽了移动互联网时代的红利。

以苹果为例，在2022年美股首个交易日，苹果市值刷新纪录，成为全球首家市值突破3万亿美元的企业。

“为什么苹果在这么多年没有技术创新的情况下，市值还在上涨？因为它在全球拥有差不多将近10亿的移动互联网用户。”孙燕飙说。

掌握近10亿的移动互联网用户，如同坐拥一座金山。2008年，苹果推出了App Store ，开创了移动应用商店的生态模式。没有哪一个应用开发商、广告商能绕开苹果。

作为全球最活跃的APP商城，App Store每周的访问量超过5亿，访客遍及175个国家和地区。苹果曾公开透露，App Store自2008年问世以来，通过出售数字产品与服务已累计获得超过2600亿美元的收入。

“目前汽车厂商一年卖20万台车，也只能获得20万的用户。但是手机不同，小米2021年智能手机出货量为1.91亿。就算跨界卖手机卖得再差，一个品牌一个月卖出10万台，一年也能获得100多万的用户。”孙燕飙认为，“这些车企跨界造手机，其实也是为了扩大自己的移动用户基数。”

移动用户基数多了，车企才有底气与腾讯等公司谈判，车上的那块大屏才能入驻更多的移动应用，创造更多的商业价值。

车企造手机，其实也在创造更多的可能。

作为互联网时代的两大智能移动终端——手机与电动车，过去几乎没有交集。2017年第十届TC汽车互联网大会上，时任阿里巴巴集团技术委员会主席的王坚说到：“时隔多年，无论宣称多么智能的汽车，仍有车主要买一套九块九包邮的手机支架备在车里。”

蔚来造手机，也许有可能打破两个世界的次元壁。

“手机是智能的，现在汽车也是智能联网的。从逻辑上说，汽车和手机的生态系统可以合二为一。”汽车分析师张翔对深途说：“对于蔚来来说，打通手机和汽车两大软件生态系统，汽车的用户体验变得更好，同时也打开了手机市场，一举两得。”

手机与车这两个终端的交互融合，也能创造更多的可能性。正如一位微博用户畅想的：“蔚来手机会有非常多跟蔚来汽车的交互功能，比如说手机&车机文件互传，AR、VR资源投影，NOMI语音助手手机版等。”

不亏损就是最好的结果

接下来的问题是，蔚来造手机，会威胁到小米、华为的市场份额吗？

可能性不大。

事实上，做手机的门槛要比造车低多了。手机厂商研发手机可能只需要半年到一年，汽车设计研发周期通常需要三四年。

而手机的硬件供应链体系已经相当成熟、完备。不少人甚至调侃蔚来造手机：只需做个方案整合商，让富士康来代工就可以了。

组建手机团队也很容易。一位业内人士告诉深途：“现在大批量做智能座舱的人，都来源于当年的手机行业。”

但当今的中国手机市场，已经没有多余的位置留给车企了。

经过多年的贴身肉搏战，国内手机市场严重内卷。在高端市场，苹果依旧是绝对的强者。剩余的市场份额被小米、OPPO、vivo、荣耀瓜分完毕。

艾瑞咨询发布的《2020中国人工智能手机白皮书》显示，中国智能手机出货量已经连续3年呈下降趋势，由2016年的5.22亿部下降至2019年的3.72亿部，出货量下降超过28%，且3年平均跌幅近10.6%。

孙燕飙指出：“这些车企卖手机，销量肯定会一塌糊涂。对于他们来说，卖手机仅仅是一个防御手段。所以销量不是最重要的，不亏损才是最重要的。”

张翔也持相同的观点：“蔚来做手机，最多能做成一个小众品牌，很难像小米、华为一样占据较大市场份额。”

没办法做大，但想把手机真正卖出去，困难也不少。最大的困难其实是定位。想要在存量市场中杀出一条血路，车企们必须要找到独特的市场定位。

在孙燕飙看来，一条比较可行的道路是，在车企的汽车用户中寻找手机产品的定位。“这样才有独特性，也许有机会弯道超车。”

吉利已经有了自己的定位。去年9月28日，吉利正式宣布进军手机领域，定位高端智能手机。据孙燕飙了解，目前吉利准备做带有卫星电话功能的智能手机。

至于蔚来，市面上尚未有最新的消息传来。“蔚来现在或许还没想清楚。”孙燕飙指出：“其实蔚来造手机的消息传出来，相当于竖起了一面旗子，蔚来也能坐等一些手机厂商过来谈判合作。这样也能了解手机行业的具体情况。进入任何一个全新的行业，都需要知己知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