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7日下午，由上海报业集团指导，蓝鲸财经主办，界面新闻、财联社、摩尔金融协办的2019蓝鲸新经济峰会在上海隆重举行。本次峰会以“新作为激发新动能”为主题。

会上，上海交通大学上海高级金融学院副院长、金融学教授，耶鲁大学国际金融中心教授研究员朱宁发表了关于“中国经济相对论”的演讲。

朱宁表示，在经济转型的机会上，改革是中国经济的最大红利，包括经济改革和社会改革。高质量发展、可持续发展、普惠发展和创新性发展是中国经济未来发展的方向。

过去30、40年中国经济增长通过进一步市场化的经济和金融改革来实现，一站式改革就可以触及到利益，一站式改革的过程不会是一帆风顺的，一定会有短期的镇痛或者阻力。

这一两年经济放缓对政策层提出很多新挑战，明年将是非常重要的一年，既是十四五规划新的一年，也是我们完成过去十年人均GDP倍增的一年。我们现阶段面临各种各样风险和挑战，因此需要坚持改革、开放和创新来推动中国经济高质量可持续发展，我们应该对中国经济发展抱有信心。

以下为演讲全文：

尊敬的各位嘉宾，大家下午好，非常高兴有这么一个机会跟大家分享一下我对于中国经济2019和2020最近一两年的看法和今后的展望，我想利用这个机会跟大家分享一下，上海无论是自贸区的建设还是科创板的开创，在整个中国经济发展转型过程之中都扮演着重要角色。

在这里跟大家分享三个方面的思考，第一如何看待中国金融转型和发展的现象;第二我们转型过程当中孕育和创造的新机会，同时有些新发展点和发展前景，像我刚才讲的新技术、新产品、新运营，我后面在讲到经济的时候也会不可避免的话题触及到很多跟这个相关领域;作为经济学家，作为主要关注金融主要关注风险专家，我可能会跟大家分享一下我认为今后一两年中国经济面临的挑战和风险。

从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到现在量化宽松资产购置负利率所谓的直升机撒钱，整个全球经济和金融的形势，传统的话是新常态，更新的话是从来没有见到的情况。

这种情况下我们如何面对挑战和变化?

国内情况来说，整个经济增速的放缓。大家这个信心和五年前相比、十年前相比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在过去30、40年中国经济和政治政策很重要的一个平衡或者一对矛盾，其实一直在保增长和调结构两者之间不停进行切换和优先权的调整。什么叫保增长呢，20年前保证增长速度8%，8%一段时间讲这个目标不动摇，逐渐增长速度放缓，今年6%没有悬念，明年是不是能够保住，明年之后是不是还要保住，这都成为我们今后发展目标过程当中政策导向的一个调整方向。

保证增长同时我们要意识到调结构促改革。过去30、40年中国经济增长成绩怎么取得，我个人看法是通过进一步市场化的经济和金融改革来实现，一站式改革就可以触及到利益，一站式改革不会一帆风顺，一定会有短期的镇痛或者阻力。长期经济发展在正向大趋势和短期不断的调整和一个克服困难，克服阻力过程当中逐渐实现。

过去保增长主要的手段三架马车，外贸出口、国内内需还有投资拉动。这一两年经济放缓对政策层提出很多新挑战。

货币供应总量增长速度远远大于其他任何一个经济体，我们看到进一步高速推动货币的增长，通过社会融资总规模发展导致投资总收益率在下降，这是矛盾的。另一方面我们通过积极的财政政策，更多项目投资专项拨款，更多政府的设施能够推动经济的发展，这些方面受到的一个瓶颈或者一个限制。债务形成只有一个简单的原因，投资所形成的收益，不能覆盖投资的融资成本。这个成本可能相对比较清晰可以界定是财务成本，但这个收益相对是一个比较复杂的概念。

我们看到微观是财务收入，宏观一点是一个整个经济发展收入。

我们中国经济现象或者经济发展阶段已经达到政策必须要进行相应调整和相应改变的阶段，这是为什么现在看待我们经济的问题，经济前几年的时候错综复杂，这个错综复杂并不是说我们中国经济特别的现象，这是全球的现象，只不过正好投射到我们中国的经济发展转型的关键阶段，进入到所谓中等收入或者中高等收入阶段的时候，这是一个几乎很多国家包括东亚日本、东亚韩国，中国自己态度，发展的阶段各个经济，尤其东亚经济过去严重依赖外贸出口经济，都会面临着改革转型升级的阶段，这是非常正常基本上肯定会出现。

我个人认为过去40年中国经济最大红利是我们不断的改革，这种经济改革，可以让市场最大限度发挥配置资源的作用。

有很多大家可以想象可以期盼的改革方向。除了经济和金融改革之后我们可以想到无论户籍制度改革、土地流转制度改革、社会安全店、更好医疗制度，更好教育设施的提供都会不止是老百姓民众的高水平生活的需要，切切实实会对中国经济增长速度提供很多帮助，这点大家一定要保持信心。我们大量的可以去想象可以去操作可以推动的空间，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这两年我们讲的高质量发展，我个人的理解，讲到高质量发展一定程度它的没有讲到潜台词是过去20、30年，过去10年高速发展，有一些发展是同时高质量，有一些发展是以牺牲质量为代价，这个大框架下我们可以看到为什么这两年我们特别强调节能环保，对于人和自然的关系，我们关于整个扶贫工作的推动，关于新兴城镇化的推动，都讲到我们的发展应该是一个能够包容性的发展，包容性的增长，能够让更多全社会每一个个人能够分享经济发展和成绩的硕果和成绩的发展过程。这点和过去30、40年发展非常大的改变。

这个过程当中第一不可避免会导致增长速度的放缓，但是与此同时，一定会带来更多更新的机会，同时会带来更有成就更有满足感的发展阶段，这是很重要的。

再来看消费领域方面，我觉得消费并不是直接政府政策可以马上改变的领域，这是投资不同，投资有财政拨款、资金配套，马上可以看到开工，有新的厂商有新的投资新的机会。消费是相对比较缓慢、相对个性化、相对微观经济发展传导层面。这点来讲我同意贾康教授，从政策直接的影响力来讲，直接推动消费发展比较困难。曾经有人讲货币政策讲得非常好，货币政策是一条绳子，你可以拉动它，但很难推动它，这个绳子是弯的。什么意思呢?你可以保证最低的底线，但很难采取手段推高上级。这方面来讲我一方面同意贾康教授讲的消费可能不能成为整个政策直接的目标，另外一方面我们看看全球发达的经济体，整个发展阶段几乎不可避免的要经历从相对的这种投资拉动模式逐渐要转为消费驱动的模式。

其实我们也在逐渐转型过程当中，除了国内移动互联技术，移动支付方式，社交网络密集，我昨天刚刚从欧洲回来，我在海外经常给大家讲，生活在上海的朋友也有这种感觉，去了国外你会感觉如此落后如此不方便，国内有一个手机在家里生活一个月没有问题，这点在中国之外很难想象。

这种生活便利这种消费方式改变创造的商业机会不应该被低估。特别同意刚才陈总讲的新技术是一个起点，通过产品创造新业态和运营方式，这点是在整个中国的经济发展过程当中大家都亲身受益，同时大家也会说在整个全球的商业模式里面也是一个非常独特的创新。

过去一年特朗普总统发推特说美国经济增长速度达到3%了，他就整天晚上睡不着发推特，我们6%，美国速度增长一倍大家觉得天要塌下来了，大家大可不必有这种疑虑，如果高质量可持续我们可以进一步推动和利用。

作为投资者有很多机会可以利用这些机会讲投资方面。我稍微花5分钟讲挑战和风险，这个最大的挑战我们是说因为我们作为金融学者受到影响比较大是说所有你再好的投资一定要有一个比较支持的宏观环境，大家为什么对宏观数据比较关注，我们看到这段时间全球增长速度在明显放缓，全球货币政策在逐渐发生转向。同时金融体系进入到新常态，量化宽松资产购置投了这么多钱出来，没有像原来中央银行所担忧的通货膨胀情况，会发现说仍然出现了大量钱没有地方可去，这都是我们在人类这么多年经济金融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现象。

这种情况下我们怎么看待这个情况，对中国最具体的一个现象大家可能自己也会在个人的生活中会考虑。我在耶鲁学习工作的时候，我的导师很好的朋友，他是一个全球泡沫和房地产专家，我们在这方面思考比较多。我2016年出版的这本书《刚性泡沫》债务问题变成整个中国经济金融绕不开一个核心的问题，债务是怎么形成的，对于债务如何化解对于今后一段时间经济和政策的影响我想花一两分钟时间分享，债务本身确实不用太担心，即使是在GDP260%债务总量水平上我们仍然低于美国在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之前的水平，远远低于日本380%的水平，低于一些欧盟国家的债务水平，这点总量并不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两个问题很让人担心，第一我们这个债务水平是在过去6、7年有一个高速增长的现象，我们的2011年咱们的债务对GDP的水平是160%，到2016年五年的时间，我们整个债务水平增长了100个GDP，100个百分点。这么快的债务水平增长是让人担忧的问题吗，这是在过去两年实时去杠杆稳杠杆的背景，债务水平本身人类历史上见过，这么高速债务增长的速度在这么大经济体的体量里面过去100年我们整个发展史当中没有见过，债务产生很大的问题，大家感兴趣我前面发的专栏，债务的本质为了给达里奥先生写的《债务危机》，债务本质是对今后消费提前享受。投资是压缩今天的消费，以迄今会有更好的消费。债务是反其道而行之，压缩今后的消费，今天可以有更多消费。

这上我们要担心债务一旦形成之后，无论从现金流的角度还是从投资目标的角度，这点我们在日本曾经看到过，还是整个投资者心态的角度都会对今后一段时间的经济发生产品一定影响，这点是我们不能忽略和漠视的。第一点我们担心债务形成的速度，仍然是我们担忧的。过去一两个季度随着财政政策发力，我们看到我们的杠杆率又有所攀升，这是大家要关注的问题。

第二个问题大家感受到，国内债务形成有一个特别的制度环境，为什么我会写了这本书叫《刚性泡沫》。我们大量的泡沫为什么会形成，大量的债务为什么会形成。因为我们在整个经济活动里面存在大量的刚性兑付的思路，前两年很快要打破刚兑，投资者买了产品，有一个非常普遍的现象，叫做愿赌不服输，我买金融产品可以，赚了钱拿回家高高兴兴的没话可说，如果输了钱亏了钱呢，我们要找金融机构要找交易所，要找金融监管部门，要讨说法。赚了钱是我的，亏了钱不能是我的。

我再讲一个例子，房地产领域非常普遍的现象大家去买一个新盘，买了楼开发商居然敢降价，购房者会怎么样呢?购房者会维权。而且我们购房者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买了放怎么可能亏钱，尤其是一手房，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保证我这个投资一定不会亏钱。大家想想如果有一种投资别人跟你担保你只会赚钱不会亏损的话，大家觉得你理性投资的选择一定是什么呢?一定会投资，不但一定会投资而且一定会加杠杆。杠杆是怎么形成，其实大家都觉得赚了钱是我的，亏了钱由政府担着，我们一定承受金融改革和整个更广的经济改革，包括有些法制改革都会围绕如何能够有效打破刚兑，我觉得对于中国经济下一个阶段更加平稳、更加可持续，更加健康高质量发展非常重要。这点我认为我们去年的改革行百步，90还没有走到，基于贸易战和股票市场波动短期经济波动没有进一步推动，我个人认为这个改革如果不能够有效推动的话，可能今后仍然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会冒出头来。

今后一年美联储加息周期逐渐逐渐平息，这对中国和经济市场都是很好的现象，年底之前中美贸易会有一个阶段性成果和停战的态势，现在到了今年去年一直在提醒，大家都意识到，这点基辛德博士说中美关系再也回不到以前，我去美国发现无论从智库还是企业家心态都发生很大改变，下一步我们面临如何进一步放缓的经济，如何在放缓过程当中更加精准定向寻求新机会，这是下一个阶段非常值得关注的领域。

最后今年下半年还有三个月，明年将是非常重要的一年，我们既是十四五规划新的一年，也是我们完成过去十年人均GDP倍增的一年。下一个阶段我们如何更好设立新目标，推动新改革，达成新成就，这是下一个阶段仍然要进一步高度关注和投资的一些领域。

最后一点仍然想强调，风险从我们作为金融学教授来讲，一直会讲，风险是无处不在，风险一定程度上和能量一样，只能切割、只能转移不能分散不能完全埋藏在土壤里面去。这上面我们怎么样能够保证我们的增长速度，这点很认同应该要保证一定的增长速度，保证增长速度很重要的一个目标是为了能够在增长的过程当中利用改革、利用市场化、利用金融体制能够化解风险真正保证回避系统性金融风险，提升中国增长质量韧性和可持续性。这是今后一两年经济和金融改革工作当中非常重要的领域。

我把个人的一些想法给大家提供分享，也恳请大家斧正和提出不同的意见，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