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树

近日，斗鱼发布了2021年第三季度财务报告，多项核心数据下滑。财报显示，第三季度斗鱼实现营收23.48亿元，去年同期为25.465亿元，同比下滑7.8%；毛利润为2.78亿元，相比于去年同期的3.69亿元，下滑24.6%；净亏损1.435亿元，去年同期净利润为5960万元。

注意，这已是斗鱼连续第四个季度亏损。

01 逆水而游，不进则退

斗鱼所在的游戏直播市场规模正在下滑。据艾瑞咨询报告，2020年游戏直播市场规模达到343亿，增长率为33.1%，但预计到2022年，国内游戏直播整体市场增长率将降至21.8%。虽然斗鱼Q3的亏损可以用疫情、监管收紧等多种口径进行解释，但我们必须要承认的是，经过多年发展，游戏直播不再是靠投入赚流量，靠顺应行业热潮拿着亏损还引以为豪的时代。如今的垂类直播搏杀已十分激烈，如涉激流而上，稍有不慎就会被拍回沙滩。

我们从斗鱼财报中下滑明显的营收看起。它的收入结构高度单一，其中九成来自于用户的直播打赏贡献，付费用户数量的多与少在很大程度决定了直播打赏贡献能有多少。

在斗鱼的财报中，付费用户数的增长疲态尽显。Q3斗鱼的付费用户，从去年同期的790万跌至720万。付费用户数的下滑，导致直播业务收费下滑。要命的是，这并不是斗鱼刚刚出现的问题。今年前三个季度，斗鱼付费用户数分别为700万、720万、720万，去年同期的数据为760万、760万、790万。

付费用户数之所以会掉，是因为平台用户整体的付费意愿下滑。直播平台吸引用户付费的核心就是内容，因此斗鱼的核心问题就出在了内容生态上。我们从两个方面讨论：主播和内容本身。这两个方面，斗鱼都正在面临多方夹击：近处有虎牙、企鹅电竞、网易CC等竞争对手，远处有快手、抖音、B站等短视频平台环伺。

先说主播。游戏直播平台的上半场，围绕主播进行争夺。谁家的主播人气高，谁的粉丝就多、流量就高。在斗鱼，贡献出了卢本伟（五五开）、冯提莫、孙笑川等超级主播，他们和斗鱼互相成就，收获了巨大声量。

但随着卢本伟、陈一发儿被封禁，冯提莫出走B站，公会资本掺入竞争排位，如今斗鱼十大主播的影响力，早已不似当年。

再说回内容本身，游戏直播的上半场，是得主播者得天下，但是在电竞产业已较为成熟的游戏直播下半场，用户本身的游戏素养已有一定基础，其口味已经从“追主播”转变为“追赛事”，所以得内容者，优势将更强——直播版权在手，天下我有。

早在2019年底，B站就用8亿元表了决心。当年，B站与拳头游戏达成英雄联盟全球赛事战略合作，重金拿下了英雄联盟在中国大陆地区连续三年的全球赛事独家直播版权；

今年4月，虎牙砸20亿元拍下5年LPL的赛事独播权， 包括LPL、LDL和LPL全明星赛事等等；

11月，虎牙又与ESL公司达成了为期两年的中文独家赛事直播版权协议，涵盖CSGO、DOTA2、星际2等电竞品类赛事……

顶级赛事的版权属于稀有资源，虽然粥少僧多，但几乎零斩获的斗鱼还是有点说不过去。一着输，步步输。现在的新玩法，斗鱼显得有点跟不上节奏：

游戏主播们把自己的在热点赛事直播的录像二次创作后，放在短视频平台上聚集人气收割粉丝，这样直播内容又回流到短视频平台，让短视频平台们收获颇丰。举个例子：

早在2018年初已经被封禁的卢本伟，如今竟然仍是B站顶流。据统计，在B站的“鬼畜全明星”中，卢本伟按视频总播放量来算排名第一，播放量前500的视频中占了367个。其素材在鬼畜区已经繁荣超过35个月，并且还未出现衰退。

再如现在斗鱼活跃的头部主播大司马，某B站up主曾制作了几个AI换脸视频，把“大司马”的脸换到了国外的一位肌肉壮实的小哥身上，在感官上形成强烈反差。这几期名为“肌肉金轮”的视频播放量总和已经超过2000万，相关视频超100万的共计有百余个，甚至在知乎上，“为什么主播大司马版本的「肌肉金轮」那么吸引人？”这个问题也曾连续多日登上热榜。

斗鱼呢？赔了主播又折了流量。自己培养的IP，就因为缺少内容衍生能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人吃自己的蛋糕，不痛吗？

更要命的是，短视频平台们正以内容为茅，反攻游戏直播的护城之盾。

B站的野心在于，从用户感兴趣的视频，升级为用户感兴趣的消费场景，该平台浓厚的社区氛围与二次元土壤，令用户与游戏有天然的嫁接可能，且更容易将普通用户转化为直播用户，游戏直播自然成为必赢之战。

快手和抖音的最大优势在于自带巨大流量，且专攻非顶级但知名度较高的手机游戏直播，比如抖音的直播品类为梦幻修仙传、仙梦九歌、剑之痕等手机游戏。

据东方证券数据，2021年1月份，快手游戏主播开播数量已经超越斗鱼+虎牙+企鹅电竞主播开播数量总和。快手则借助其短视频平台的优势，继续开拓下沉市场，聚焦与目标用户高度重合的游戏，如王者荣耀、和平精英与穿越火线，凭借其极大的流量迅速夺取市场。

而在斗鱼的内容生态中，短视频有，但不优，缺乏向“B抖快”反击的能力。

02 斗鱼未来往哪里游？

斗鱼之困在内容生态，若要有所突破也需从此入手。

未来，游戏将更加强调深刻的文化属性与多元的交互属性，电竞不再是少数人的电竞。来自玩家的UGC、PGC内容将更加繁茂、多元，他们与官方内容交相辉映，彼此成就。

游戏直播作为游戏行业内容的衍生与再创造，聚集了一大批本身不会成为游戏（赛事）参与者，但希望能够深入体验与互动的观众或是“云玩家”。在这些观众的需求下，游戏直播类的休闲经济与娱乐会变得更亲密。

收入模式上，斗鱼太过依赖直播业务，相比之下，虎牙“游戏电竞+泛娱乐”的经营策略更符合游戏+娱乐+休闲的趋势，且已经验证成功，娱乐直播在吸引打赏方面远优于游戏直播，这也是虎牙变现能力强于斗鱼的重要原因之一。

不过，娱乐也好，游戏也罢，这两种直播类型的界限越来越模糊，不管用短视频还是图文还是造社区还是自造IP深挖衍生产业，谁能把二者完美融合，谁便能再赢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