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首财——首条财经研究院可乐
锂电业两“大佬”的拉锯战又添戏码，何时落幕越发扑朔迷离。
2024年10月18日，中创新航公告称，近期就宁德时代及其他公司侵权本公司专利权行为，分别向湖北省高级人民法院、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提起四起诉讼，诉讼金额合计10.07亿元。其中，就电池装置及电池装置的装配方法、电池组及电池装置分别向宁德时代和阿维塔（重庆）等共索赔3亿元；就液冷板式电池模组向宁德时代和特斯拉汽车销售服务（武汉）索赔共5.6亿元；就一种电池包向宁德时代和常州极氪汽车销售服务索赔共1.4亿元。
可以看到，宁德时代是被诉“主角”，也是中创新航首次对其提起专利诉讼，在此之前，中创新航始终单方面受宁德时代“攻击”。就在前述公告同日，公司还公告于2024年10月16日收到福建高院一审判决，要求中创新航停止侵害宁德时代某项专利权，并赔偿经济损失5805.1102万元。
伴随拉开反击序幕，两者“拉锯战”被烘托至新高度。肉搏背后有何隐情、相关影响几何、后续剧情怎么走、何时才能鏖战终结、有握手言和的可能么？
专利战缠斗、互有输赢
双方交锋源头还要回溯至2021年。
当年7月21日，宁德时代首次起诉中航锂电（中创新航前身）专利侵权，涉嫌侵权范围覆盖后者全系产品。
据21世纪经济报道，彼时宁德时代表示，涉案专利设计发明与实用新型专利，涉嫌侵权电池已搭载在数万辆车上。中创新航则回应称，其提供给客户的产品都经过专业知识产品团队的全面风险排查以保障不侵犯他人知识产权。
同年8月，中航锂电声称已收到《民事起诉状》，并向国家知识产权局提交两件涉及专利的无效宣告请求。强调“我司高度重视该事项，将按法律程序应诉并不惧挑战”。
至此，算是拉开了长达数年的対持序幕。2021年，宁德时代共向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提出对中创新航的5起诉讼，涉及“正极极片电池”、“防爆装置”、“急流构件和电池”、“锂离子电池”以及“动力电池顶盖结构及动力电池”专利。其中，发明专利3件、实用新型专利2件，索赔总额1.85亿元。
2022年5月，宁德时代又提升赔偿额至5.18亿元。并在同年8月针对中创新航一项专利侵权又提起诉讼，索赔额1.3亿元，六项专利索赔总额6.47亿元。
据界面新闻，截至目前六项专利诉讼案件中，宁德时代两败三胜（包含开文案件），剩余一项尚未一审宣判。
胜诉案中，涉及“急流构件和电池”以及“防爆装置”，共获得4453万元赔偿。另外两项败诉案件涉及专利为“正极极片及电池”和“锂离子电池”，2023年2月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曾就两案作出初步判决，判定中创新航侵犯宁德时代专利权，需赔偿后者总计5710万元。但2023年12月，最高人民法院作出终审判决，撤销一审判决，宁德时代起诉被驳回。
针对败诉案件，2024年10月18日中创新航公告中称“动力电池领域的技术进步和产品迭代速度快，本公司产品采用更先进的技术和结构设计......本判决为福建高院的一审判决，并非终审判决，将在上诉期内就该一审判决向最高人民法院提出上诉”，针对另两项败诉案件，公司亦保持类似态度。
而此次中创新航反诉，10亿多元的索赔额远远超过了宁德时代往期诉讼总额，可谓一把梭哈憋出一个大招。这场“拉锯战”短时内恐难以结束、大有阔日持久、愈演愈烈感。那么问题来了，既然耗时耗财又耗力，双方为何还“乐此不疲”呢？
“一哥”们的市场争夺战
事实上，行业头部间侵权、不正当竞争的互诉并不罕见。
例如2012年，百度曾指控360恶意标记百度搜索结果并篡改页面，误导用户安装其浏览器以增加流量；2018年，今日头条指控腾讯QQ空间和腾讯安全管家屏蔽头条链接，并以垄断地位进行不正当竞争为由，向腾讯索赔9000万元；2020年，快手抖音也因商标侵权和利用对方品牌导流等问题互相提起诉讼，就在美东2024年10月25日，阿里巴巴宣布，对于被诉垄断行为，同意支付30亿元与投资者和解，但否认存在任何不当行为。
本质而言，“互撕”还是利益之争，宁德时代、中创新航同样不例外。
公开资料显示，中创新航前身中航锂电成立于2007年，是国内动力电池领域最早的一批玩家；2011年，中航工业旗下子公司成飞集成增资控股中航锂电，彼时曾毓群刚刚创立宁德时代。2013年-2014年，工信部公告的新能源商用车型中，装配中航锂电产品的车型数连续两年保持第一。
遗憾的是，随着新能源车市的飞速发展，长续航需求叠加国家补贴支持，使得成本较高、能量密度也高的三元锂电池逐成主流，没有及时转向的中航锂电无奈被行业“抛弃”，装机量持续下跌，痛失一哥宝座，2017年甚至跌出了行业前十。
主打三元的后浪宁德时代则吃到时代红利，步入高光时刻，2018年跃升为锂电池业龙头。据工信部披露的新能源车型有效目录显示，截至2018年末共3800余款车型，其中装配宁德时代动力电池的有1100余款，占比约29%。客户包括上汽、吉利、北汽、蔚来、威马、小鹏、宝马、戴姆勒、现代、捷豹路虎等，可谓名副其实的行业第一。
也是2018年，中航锂电痛定思痛，现任董事长刘静瑜临危受命。上任后其迅速调整战略，不再死磕磷酸铁锂路线，转而重点研发三元电池，并取得显著成效。当年末中航锂电就推出第一代三元电池，并开始少量配套长安、吉利等车企。2019年第二代三元电池退出后，顺利进入广汽供应链体系，当年公司装机量挤进了行业前十。
2020年，中航锂电持续“奔跑”。据高工锂电数据，当年公司对广汽乘用车的装机量达2033.65GWh，宁德时代则为824.69GWh，前者几乎是后者的2.5倍。而2019年中航锂电对广汽乘用车装机量仅595.34GWh，宁德时代则为1136.56GWh，后者几乎是前者的两倍。
长安汽车亦是如此。2019年中航锂电配套装机量785.44GWh，宁德时代为592.43GWh，到了2020年这一差距进一步拉大，前者装机量459.21GWh，后者109.3GWh。此外，据证券之星，小鹏汽车曾使用宁德时代电池配比高达81%，却在2021年转投中航锂电怀抱，后者成为第一大供应商，此后蔚来也加入了转投序列。
据中国汽车动力电池产业创新联盟数据显示，2020年，中创新航动力电池装车量为3.55GWh，市场占比5.6%，位列第四；宁德时代装车量31.79GWh，占比50%。2024年前9个月，中创新航装车量23.88GWh，占比提至6.94%，位列第三。宁德时代装车量157.69GWh，占比降至45.85%。
虽然宁德时代始终稳居第一，二者间还有长期霸榜的二哥比亚迪，但由于比亚迪电池大部处于自产自销状态，明眼人都能看出，中创新航这匹黑马的快速崛起、侵蚀市场对宁德时代带来了较大威胁。
有行业人士曾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为了做三元电池，中航锂电当时从宁德时代挖了不少人”。据《证券之星》，2022年，中创新航通过第三方挖角宁德时代技术人员和业务骨干，致上述人员违反已签订的竞业限制协议入职中创新航。中创新航因此被判违反反不正当竞争法，向宁德时代赔偿370万元。
不止是中创新航。据《21世纪经济报道》，2022年宁德时代针对蜂巢能源提起不正当竞争诉讼。根据多份法院判决书显示，2018年-2019年间，有9名宁德时代员工离职后加入蜂巢能源关联企业，遭到了宁德时代违反竞业协议的起诉，最终双方达成和解，宁德时代收到前者和解款500万元。
一览众山小也高处不胜寒。贵为行业一哥的宁德时代，日子过的并不轻松。与中创新航专利战互撕的背后，也折射了第一第二梯队的市场争夺暗潮。值得一提的是，宁德时代发起诉讼战的2021年，正是中创新航IPO的年份，赶在这个敏感档口，阻击竞品成长的意味或不言而喻。
全球第三野望，毛净利率仍羸弱
当然，中创新航也非无懈可击。
据界面新闻，真锂研究院创始人墨柯曾分析，中创新航市场开拓的主要策略是以价换量，因此电池售价明显低于行业平均水平。通过低价策略和优质服务，中创新航近些年从宁德时代手里抢走了不少客户。
上述观点从财务数据中能找到一些佐证。据招股书，2019年-2021年中创新航分别营收17.34亿元、28.25亿元、68.17亿元。其中，动力电池业务营收14.1亿元、24.99亿元、60.65亿元，储能系统营收1.81亿元、2.38亿元、4.46亿元，前者成为业绩主推动力。
问题在于，受累低价策略、毛利率较低，据招股书2019-2021年，中创新航动力电池的平均售价0.87元/瓦时、0.64元/瓦时和0.65元/瓦时，该业务毛利率5.2%、13.7%和5.5%，综合毛利率4.8%、13.61%、5.55%。
进而整体盈利水平较低，同期归母净利-1.187亿元、515.7万元、1.4亿元，净利率-9.02%、0.65%、1.64%。据界面新闻，其平均售价相比宁德时代要低9%-28%。财报显示，后者同期动力电池业务毛利率达28.45%、26.65%、22%，综合毛利率达29.06%、27.76%、26.28%，净利率达10.95%、12.13%、13.7%，均远高于前者。
好在2022上市首年，中创新航营收同比大增198.88%至203.7亿元、归母净利大增393.92%至6.916亿元，毛利率增至10.32%，净利率提至3.4%。受益于规模效应，整体盈利能力提升显著。
然而好景不长，根据ICC披露数据，2023年我国动力锂电池电芯价格持续下降。磷酸铁锂动力电芯价格从2023年1月0.82元/Wh跌至2023年12月的0.43元/Wh，降幅超47%。三元锂动力电芯价格从2023年1月0.92元/Wh跌至2023年12月的0.52元/Wh，降幅超43%。
行业变天下行，对主打性价比的中创新航自然影响更甚：同年营收增速降到32.54%至270.1亿元，归母净利减少57.44%至2.944亿元，毛利率增至13%，净利率却降至1.62%。且截至2023年末，公司账面存货达到71.3亿元，存货拨备增至8.6亿元，其他亏损净额从2022年的0.63亿元大增至8.77亿元。在价格战面前，“以价换量”策略压力跃然纸上。
遥想2022年9月上市当天，刘静瑜曾公开表态，希望中创新航能进入全球锂电池领域业前三。2024新年致辞中，刘静瑜再次表示，2024年中创新航将打造产品与服务市场能力第一，以规模进入全球前三为目标，以“能力+规模”的双重实力，为客户创造更大价值，为行业生态健康做出更大贡献。
信心野心溢于言表，可是宁德时代、比亚迪始终宛如横亘面前的两座大山。据《华夏时报》2023年报道，中创新航高级副总裁王小强表示，2021年我们就提出将储能作为‘双驱动’战略，目前公司储能产能充足，其中成都基地以储能为主，武汉、江门基地也都有产线。“目前我们的产品大储在国内市场占了90%的份额，今年工商业的储能也在爆发，出台了很多的政策，让工商业储能变的更加的有经济价值。”
2024上半年，中创新航营收增长1.42%至124.7亿元。其中，动力电池营收从103.77亿元降至97.24亿元，比重从84.4%降至78%，储能系统产品及其他营收则从19.17亿元增至27.45亿元，比重从15.6%增至22%，对冲了前者下滑的不利影响，同期归母净利增长69.94%至2.49亿元，毛利率提至15.62%，净利率提至3.35%。整体看，“双驱动”战略效果有所显现，但一升一降也是喜忧参半。虽然营利双增，可无论业绩体量还是市场占比，仍都远低于宁德时代，追击依然任重道远。
即便与同为第二梯队的亿纬锂能、国轩高科等相比，同样有努力距离。同期，亿纬锂能综合毛利率16.45%、净利率9.92%，国轩高科毛利率17.81%、净利率1.86%、欣旺达毛利率16.59%、净利率1.71%。
另据中国汽车动力电池产业创新联盟数据，2024前9月国内动力电池国轩高科占比4.14%、同比提升0.22个百分点，欣旺达3.09%、同比提升0.81个百分点，蜂巢能源2.39%、同比提升1.17个百分点，而中创新航则减少1.98个百分点至6.94%。
也就是说，中创新航在奋起直追前三时，也在被后浪追赶，可谓前有狼后有虎，上述主业盘的逆降值得警惕。倘若在与宁德时代的拉扯中，波及产品导致暂停或终止销售，无疑会让上述追击再添难度。如何拆解这个不定时炸弹、将全球前三奔赴的不确定性降到最小，是刘静瑜一个严肃考题。
营收连续四季度下滑，调整打法、过苦日子
宁德时代日子同样不算好过。
2024第三季，公司营收922.78亿元，同比减少12.48%，归母净利131.36亿元，同比增长25.97%。前三季营收同比下降12.09%至2590.45亿元，归母净利增长15.59%至360亿元。增利不增收，在市场较为少见，发展质量及稳健度值得审视。
拉长时间线看，营收下滑已是近来主基调。2023Q4至2024Q2，公司营收增速为-10.16%、-10.41%、-13.18%；加上最新三季度，营收已连续四季同比下降，这对一向以规模效应取胜的行业一哥而言肯定不是好信息。
究其原因，电池业务成长露颓态是拖累主因。2022年-2024上半年，公司动力电池系统营收2365.93亿元、2852.53亿元、1126.49亿元，对应增速158.6%、20.57%、-19.2%，比重72%、71.15%、67.54%；储能电池系统营收449.8亿元、599.01亿元、288.25亿元，对应增速230.16%、33.17%、3%，比重13.69%、14.94%、17.28%。
另一厢，宁德时代财报称动力电池领域的全球国内市场份额均实现稳增。根据SNE数据，2024年1月至5月公司全球动力电池市场份额37.5%，同比上升2.3个百分点。2024年1月至6月国内市场动力电池份额46.4%，同比增长3个百分点。
一升一降之间，意味着宁德时代也卷入了价格战，动力电池销售单价降低。据36氪，根据披露结合测算，前三季宁德时代电池出货量接近330Gwh，Q3单季出货量约125Gwh，环比增长近15%。其中，动力电池出货量约94.5Gwh，环比增幅12%；储能电池出货量约30Gwh，环比增速20%。
整体看，销量方面无论三季度还是前三季度均保持不错态势，电池出货量持续增长；然单价上看，24Q3动力电池单价约0.75元/wh，环比继续下滑5%，储能电池单价0.67元/wh，环比下滑4%。
至于利润增长，营业成本缩水不得不说。2024年前三季为1860.32亿元，同比下降19.15%。其中，销售费109.27亿元，同比增长6.9%；研发费130.73亿元，同比下降12.12%；管理费67.74亿元，同比下降2.07%。
同时，电池原材料如碳酸锂成本快降，助力公司毛利率提升。上半年从去年同期的21.63%提至26.53%。
换言之，营收下滑还能利润增长，得益于成本控制策略，核心盈利能力改善多少要打个问号。尤其称霸多年，主业逐渐陷入增长瓶颈，宁德时代亟需寻找新增长点、以维持领导地位。而两者想有突破口，均离不开高质量的创新蓄力。那么上述研发费的降低，是否就显得有些短利短视了。
2024年7月，宁德时代正式推出自身首个商用车电池品牌——宁德时代天行。据公司国内商用事业部CTO高焕透露，天行系列产品已成功应用于13家车企的21款车型中。
此外还大力发展储能业务。2024年4月发布了天恒储能系统。据宁德时代储能技术中心主任余东旭介绍，储能是公司未来发展重要动力。从前述业绩看，储能已然成为第二增长线。
不仅如此，宁德时代也在积极拓展海外市场。高管在业绩说明会上透露，德国工厂已获大众汽车集团模组测试实验室及电芯测试实验室双认证，目前还在产能爬坡过程中，全年目标是实现盈亏平衡；匈牙利工厂已完成部分厂房封顶及设备调试，相关建设工作有序推进中。预计匈牙利工厂的成本相对德国工厂有优势，盈利能力会更好。
不过，从财务数据表现看，海外市场红利的释放或许仍需时日。2024上半年宁德时代海外市场营收505.29亿元，同比减少24.77%，一定程度上拖累了公司业绩。
背后是多重不确定性因素的叠加挑战。例如欧洲和美国新能源渗透率进展放缓，美国还在今年5月宣布对自华进口的电动汽车电池零件和锂离子动力电池的关税从7.5%提高到25%。市场竞争、地缘政治等，都为公司海外发力增添了不确定性。
从国内看，宁德时代引以为傲的传统主业优势，也在遭遇体量成长围城。面对价格内卷，电池成本是主机厂压缩成本的关键。比如广汽集团董事长曾庆洪喊出“车企为宁德时代打工”的言论，引起了业内对于自研电池的讨论追逐。
随着中创新航、国轩高科等崛起，市场不再唯宁王论，甚至一些车企开始向上游布局。据不完全统计，吉利、长安、蔚来、小鹏等都已开始自研电池或电池相关模块研发工作，以期降低成本、提升毛利率，摆脱对电池厂商的依赖。
况且从市场需求看，前期高增的新能源汽车市掀起了动力电池投资潮，加剧了行业内卷，产能已露出过剩苗头。据经济日报，目前国内电池厂、整车厂与其他跨界企业对外公布的合计规划产能高达4800GWh。然需求端有机构预测，预计2025年，动力电池需求也仅为1226.1-1550GWh，目前全球企业产能规划却超8000GWh。
聚集宁德时代，截止2024年6月末，在欧洲、华东、西南、华中和华南地区均有多个在建项目，项目总投资预算达3730.24亿元，同比增长149.47%。根据目前产能规划，至2025年底总产能将超700GWh。2024上半年宁德时代产能323GWh，同比增长69GWh；在建产能153GWh，同比增加53GWh。产能利用率65.33%。虽较上年同期的60.5%可喜提升，可在庞大在建产能面前，产能过剩压力仍值警惕。
2024年7月，宁德时代公告将广东瑞庆时代锂离子电池生产项目一期延期至2026年12月31日。
行业分析师王婷妍表示，宁德时代能快速兴起坐稳一哥，得益于技术支撑的高性价比产业链，吃到了产业上行红利，而随着动力电池业整体脚步慢下来，行业内卷开始加剧高风险、高成本的不确定性，利润空间再不如前，让企业产能扩张、重资产模式的“赌”成分放大，未来需要警惕固定资产折旧隐忧。去年出售海外锂矿、到今年在建项目延期，研发费用收紧、小批量生产固态电池、发力海外，一系列动作表现都似乎预示着宁德时代的战略调整。
的确，只有时代的企业，没有企业的时代。包括宁德时代在内，所有从业者正在经历一个洗牌新周期。往期吃到了产业链红利，现在也需承受行业波动阵痛，如何适应苦日子、熬过寒冬，成为一个严肃考题。
什么才是最优选
好在，作为行业佼佼者，宁德时代、中创新航家底较厚。在商场浮沉中，能跻身一线阵营必然有过人之处、各自优势。
比如中创新航，聚焦5V高压锦锰酸锂材料、新型超快充硅碳材料，兼顾超快充&长寿命新型电解液添加剂新型全固态电解质材料等关键材料，完成了一系列重点技术突破。
高性能电池技术方面，完成高比能5C超充磷酸铁锂产品开发；完成6C超充高镍回桂技术及产品阶段开发，兼具高能量、超快充；聚焦高能量，高安全，完成高锰铁锂电池阶段技术及产品攻关；高安全混合固液电池产品进入产业化阶段，热安全等核心指标行业领先。
完成厚电极制造技术开发，实现高速化量产，产品能量密度提升5%制造成本降低3%，制芯效率提升20%。截止2024年6月30日，中创新航已获授权专利3,438项，已申请待授权专利746项。
以10月为例，中创新航频传专利申请喜报，据国家知识产权局信息显示，中创新航科技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申请一项“电池包”专利，能降低焊接时长、防止焊穿不良。还取得一项“电池及电池装置”专利，能提高极柱稳定性。此外，中创新航技术研究院（江苏）有限公司也取得一项“一种锂电池内短路的在线检测方法及其在线检测装置”专利。
10月21日晚，盛新锂能公告近日与中创新航签署《锂产品合作框架协议》。根据协议，中创新航将提前锁定盛新锂能的锂盐供应量。
再看宁德时代，拥有电化学储能技术国家工程研究中心、福建省锂离子电池企业重点实验室，设有 21C 创新实验室等研究机构。截至上半年末拥有研发人员 19,758 名，其中拥有博士学历的 398 名，硕士学历 3,946 名。同时与上海交通大学、清华大学等在联合人才培养、科技攻关等方面深度合作。
目前，公司陆续推出高镍三元电池、CTP 结构、M3P 电池、钠离子电池以及神行4C 超充电池等创新技术及产品，能量密度、循环寿命、成组效率、快充性能等主要指标方面在业内领先。并率先发布可应用在航空领域的凝聚态电池，积极推动一体化智能底盘等项目落地。截至上半年末，公司已拥有 12,828 项境内和境外专利，正在申请的境内和境外专利合计 23,830 项。
2024 年 10 月 28 ，国家知识产权局信息显示，宁德时代（上海）智能科技有限公司、宁德时代新能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申请“一种分流件、传动机构及驱动总成”专利，申请日期为2023 年4月。10月24日，宁德时代发布全球首款纯电续航400公里以上且兼具4C超充的增·混电池——骁遥超级增·混电池。能做到 “充电一次，通勤一周”；实现“充电10分钟，补能超280km”，进一步解决了增混车主补能焦虑。
不难看出，面对行业变阵，从技术创新储备到产业链深耕、再到产品打磨迭代，宁德时代、中创新航都没有闲着，努力捍卫并培育着各自的竞争“金手指”。
不努力也不行了。2024上半年，中创新航研发开支同比大增217.89%至5.42亿元，但若与宁德时代85.92亿的体量相比仍远不再一个段位，背负专利诉讼压力，补课力度、持续性还需加强。另一厢，面对价格战如火如荼，二线厂商虎视眈眈，宁德时代同样不能放松警惕，主力业务营收下滑、产能利用率不足，都透出打法调整、新增量培育的急迫性。这样的关键时刻，饱有研发韧性、战略定力很重要，
据新浪科技，2024年6月宁德时代董事长曾毓群曽对外喊话，在新能源“卷价格”的环境下，价值最重要。“所谓卷王，就是把价格搞低一点，宁德时代最不做的就是价格竞争。我们不做价格竞争，而是价值竞争。”
只是，说到更要做到。主业提振、新业突围，高质创新都是价值第一底座。而今年以来，无论一季度、上半年、还是前三季，研发费均同步下降，可是加分项？如何做价值竞争？是一时之举还是常态化收缩？
无论全球第一、还是全球第三，市场份额是成败关键。个中路径千万条，专利战互撕虽直击要害，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是最优选。市场依然足够大，足够容下更多的宁德时代与中创新航，结束零和游戏开启竞合博弈，淡化竞品更关注自身、更关注新增量，或许才是终极良方、才是龙头企业该有的模样。
商场除了你死我活，还有共赢共生，化干戈为玉帛，还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