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雷达财经 孟帅
编辑|深海
自研游戏梦碎的张一鸣，另辟蹊径成为了游戏直播界的最大黑马。
作为字节跳动孵化的一款音乐创意短视频社交应用，抖音的“野心”正不断膨胀，短视频、电商直播等业务进行得风生水起的同时，抖音正不断加码自身对游戏直播业务的布局。
继旭旭宝宝、冯提莫、张大仙等多位知名主播相继入驻抖音直播后，近日又有一名人气主播加盟抖音直播，而这名主播正是此前曾签约快手的《英雄联盟》主播陈泽。不过，因为合同纠纷，陈泽此番“跳槽”至抖音平台还被“前东家”快手起诉索赔1亿元的天价违约金。
陈泽亮相抖音直播的第二天，抖音又与《王者荣耀》达成了新的合作，即自2019年被禁止在字节系应用直播的《王者荣耀》，将全面开放抖音直播权限。为了给这次合作造势，不久前刚刚官宣成为抖音主播的张大仙将打头阵提前三天在抖音直播《王者荣耀》。
值得注意的是，不久之前，字节跳动刚刚对外宣布了旗下游戏业务朝夕光年将进行大规模业务收缩的消息，还有消息称朝夕光年正与腾讯就接盘相关游戏的交易进行谈判。种种迹象表明，字节自断一刀舍弃大量自研游戏业务的同时，也让其与腾讯有了更多合作的可能。
有分析认为，作为当前最为流行的社交应用之一，抖音的直播生态可以为腾讯旗下的游戏产品提供更多的养分，而字节将耗时、耗力、耗人的资源从游戏自研及时转舵到其他方向，或许可以为其带来更为快捷、可观、稳定的回报。不过，腾讯与抖音的再一次破冰，也让腾讯作为最大股东的斗鱼和虎牙前途变得更加不明朗。
陈泽跳槽抖音，被“前东家”索赔1亿
近来，抖音游戏直播板块的动作频频。1月7日，网红陈泽在微博官宣自己将于1月12日晚上9点在抖音正式开启直播，这意味着抖音将再次迎来一名人气游戏主播的加盟。
提及陈泽，或许很多不混及游戏圈的网友并不是十分耳熟，但其实陈泽也算得上是《英雄联盟》游戏直播界的头部主播。而此番“跳槽”至抖音直播，陈泽还被“前东家”起诉索赔天价违约金。
1月11日，陈泽通过自己的微博“菇蘑吃不”晒出一张起诉书，并配文“10000万是多少钱啊？一个亿啊”。
起诉书内容显示，陈泽因合同纠纷被一家文化传媒公司起诉，对方请求法院判令陈泽继续履行《某短视频平台直播主播独家合作协议》，并支付违约金1亿元。不过，雷达财经注意到，目前陈泽的微博主页已搜索不到这条微博。
尽管陈泽晒出的起诉书将原告公司的全名打了码，但文书显示，原告系国内知名的短视频、直播及解说分享平台（即快手）的合作运营方，亦是快手直接控制的关联公司。
据媒体报道，陈泽在直播中表示，2023年9月，因和快手的合同到期需要重新签约，但因种种原因该合同只有陈泽签了字，对方却没有签字，合同也因此一直没有签约完成。而在陈泽开启抖音直播首秀前，对方突然表示已签合同，并起诉索赔1亿元。
北京市盈科(深圳)律师事务所律师朱逸聪指出，由于目前的材料并不是很充分，因此并不清楚这1个亿的违约金是怎么计算出来的，但律师朱逸聪也表示，“在确定违约的大前提下，一般违约金过高时，被告人可以向人民法院申请调整。”
尽管当事人后续暂未公布这起违约纠纷的最新进展，但陈泽已于1月12日在抖音如约开启自己的直播新征程。外界不少声音认为，1个亿的天价违约金在电竞圈并不常见。虽然陈泽身陷天价违约金的纠纷之中，但这起事件无疑也在一定程度上为陈泽的抖音直播吸引到了外界的不少关注。
据达多多数据显示，1月12日晚9时许，陈泽在抖音平台开启直播，当天的直播观看人次达到3950.2万次，累计点赞数达到3.64亿，陈泽的抖音账号涨粉超过147 万。
抖音直播首秀结束后，陈泽还在微博发文庆祝自己达成的新战绩，“1分钟100万人，最高270万人，首秀圆满成功啦，谢谢大伙～”截至发稿，陈泽的抖音账号最新粉丝数已飙升至1139万。
雷达财经梳理发现，其实近段时间以来，已有多位人气主播相继跳槽至抖音直播平台。去年8月，曾在龙珠直播3年、又给斗鱼直播“打工”5年的DNF主播旭旭宝宝转入抖音直播平台。
值得一提的是，斗鱼远赴纳斯达克上市之际，旭旭宝宝还曾作为为数不多受到邀请的主播出席现场。一晃数年时间过去，旭旭宝宝最终还是选择与前东家“分手”、牵手抖音。
不久之前，斗鱼CEO陈少杰因涉赌被捕之际，旭旭宝宝一度停播数日。彼时，外界还有猜测称旭旭宝宝或受到牵连。不过，雷达财经注意到，目前旭旭宝宝已在抖音平台恢复直播。
与旭旭宝宝同一个月加盟抖音的主播，还有2014年在斗鱼直播开启职业主播生涯的冯提莫。据了解，冯提莫曾被外界誉为“斗鱼一姐”，而其名字中的“提莫”二字正是源自《英雄联盟》游戏中的一个人物。不过，目前冯提莫的直播多以唱歌为主。
而在加入抖音之前，冯提莫还曾与B站有过短暂的缘分。2022年12月9日，冯提莫在B站播完最后一场直播后停播了好几个月。等到冯提莫再次亮相已是2023年8月，彼时冯提莫的直播阵地已从B站换为了抖音。冯提莫抖音直播首秀当晚，观看人次超过4500万，观看人数为1526万，最高在线人数33.6万，涨粉36.5万人。
此外，据不完全统计，除前述头部主播外，斗鱼头部达人Sky李晓峰、冷宴华，被称为“虎牙一哥”的在石250、虎牙主播韩九日以及沐莹莹等也都纷纷转战抖音。相比其他平台天价的签约费，抖音吸引头部主播的最大优势是其庞大的流量池，旭旭宝宝此前也曾在直播中回应，“收入主要靠礼物和广告”。
王者全面开放抖音直播，张大仙将打头阵
还未等陈泽背负天价违约金奔赴抖音直播的热度完全散去，抖音游戏直播再度传出重磅消息。1月13日，《王者荣耀》通过官方微博宣布，1月21日起，《王者荣耀》抖音直播将全面开放。
为了筛查开播期间可能遇到的所有技术问题，《王者荣耀》将于1月14日至1月17日在官号直播间测试王者直播。技术测试结束后，张大仙将在抖音全面开放《王者荣耀》直播权限前进行为期3天的直播。
其实，与上文提到的旭旭宝宝、冯提莫、陈泽一样，此番在抖音为《王者荣耀》直播打头阵的张大仙也是不久前刚刚加盟抖音平台的“新主播”。凭借炫酷精湛的操作技术，再加上略带骚气傲娇的主播风格，张大仙造就了许许多多的名场面，成为了无数仙友和万千玩家的快乐源泉和青春回忆。
作为在《王者荣耀》游戏圈拥有极高知名度的头部主播，张大仙也被不少网友戏称“流水的主播，铁打的张大仙”。之所以被网友送上这样的评价，是因为张大仙的直播生涯曾历经多个平台。
雷达财经了解到，张大仙最早从事电竞栏目的幕后工作。2016年，张大仙签约企鹅电竞直播平台，自此成为了一名职业主播。背靠腾讯这棵大树，张大仙从无人问津的“小透明”摇身一变成为了《王者荣耀》的人气主播，还被外界送上“企鹅电竞第一骚仙”的称号。
2017年8月，张大仙选择离开了“老东家”企鹅电竞。彼时，张大仙还一度因违约跳槽至斗鱼直播平台遭到腾讯方面起诉。之后，法院一审判决张大仙向腾讯公司支付40余万元违约金及300万元赔偿金。
两年之后，张大仙与斗鱼的缘分便画上了句号。与斗鱼别后，张大仙跳到了虎牙直播。时间转眼来到了2023年的最后一个月，张大仙开启了自己的抖音直播首秀。
去年12月2日晚，张大仙在抖音的首场直播，便展现出了其庞大的号召力：观看人次超过6000万，最高在线人数超过200万，点赞数超过12亿。期间，粉丝不断给其刷“嘉年华”等礼物，还有超4000人开通了98元的专属会员。据此计算，仅专属会员这一项，张大仙当晚的直播流水收入便超过40万元。
值得一提的是，张大仙还未在抖音正式开播之前，外界就曾有传闻称张大仙的抖音直播首秀将直播《王者荣耀》游戏。然而，等到直播首秀正式开启之后，靠着《王者荣耀》出圈的张大仙并未在抖音直播该款游戏。当天，在念完《王者荣耀》的感谢信后，张大仙转头打开了《DOTA2》，之后张大仙还直播了腾讯对标网易《蛋仔派对》的游戏《元梦之星》。
张大仙之所以未在抖音直播《王者荣耀》游戏，或与腾讯、抖音此前的一桩“恩怨”有关。2016年，腾讯以涉嫌侵犯《王者荣耀》著作权为由，将今日头条公司及其母公司字节跳动诉至广州知识产权法院。法院裁定相关公司应自2019年1月31日起停止直播《王者荣耀》游戏。
事实上，《王者荣耀》可以算得上是腾讯旗下最为耀眼的明星产品之一，其长期霸占全球手游收入榜的榜首。尽管张大仙首秀未能如粉丝所愿直播《王者荣耀》，但外界根据张大仙与《王者荣耀》官方的互动等猜测，腾讯为张大仙直播《王者荣耀》“开绿灯”只是时间问题，张大仙也在直播中疑似给出暗示“让子弹飞一会儿”。
去年4月，抖音和腾讯之间紧张的关系便一度有所缓和。彼时，抖音和腾讯视频双双宣布，双方将围绕长短视频联动推广、短视频二次创作等方面展开探索。
或是尝到了影视内容与短视频平台合作的甜头，抖音和腾讯之间此前筑起的生态壁垒再次出现松动。1月13日，抖音和腾讯达成了全面放开《王者荣耀》抖音直播的合作。而张大仙作为最有影响力的《王者荣耀》主播，其被赋予抢先直播的“特权”也是排面十足。
抖音腾讯亦敌亦友，斗鱼虎牙将成“弃子”？
越来越多头部主播入驻抖音直播平台的举动背后，抖音发力游戏直播业务的“野心”显露无疑。
然而，抖音一边发力游戏直播业务的同时，另一边字节却在收缩自己的游戏自研业务。去年11月，字节跳动官宣旗下的游戏业务朝夕光年将进行大规模业务收缩，对已上线的且表现良好的游戏，会在保证运营的情况下寻求剥离；对还未上线的项目，除少量创新项目及相关技术项目外，均会关停。
今年1月，另据《晚点 LatePost》报道，其从多方获悉字节跳动旗下游戏部门朝夕光年正与腾讯谈判出售多款游戏。接近交易的人士透露，涉及出售项目的团队分散在上海、深圳等地。朝夕光年已经为开发这些游戏花去上亿元，此次出售进行了较大幅度折价。不过，朝夕光年随后回应称，相关团队正在与多个买家商谈，尚未敲定任何与腾讯的交易。
有分析认为，尽管朝夕光年与腾讯的交易还未敲定，但字节跳动当前正在转变自己对游戏业务的布局策略似乎已是不可争辩的事实。在腾讯、网易、米哈游等厂商长期霸占游戏市场绝大部分份额的背景下，经过多年探索并未在该领域取得巨大突破的字节跳动最终决定“断臂”，从而把更多的精力和资源投入到更基础、更创新、更有想象力的项目。
相比自研游戏需要大量的资金、人员、技术等投入，抖音庞大的流量池则可以支撑其构建起具备足够声势的游戏直播生态。如今借助抖音的宣发渠道，不少游戏厂商已经尝到了甜头。而抖音大刀阔斧收缩游戏业务的同时，也为其游戏直播业务创造了更多的可能性。
比如，与抖音亦敌亦友的腾讯，其旗下的大量游戏产品便迫切需要更多有效的增长渠道。根据数据跟踪公司 DataEye，腾讯旗下派对手游《元梦之星》上线首月，近4成的广告素材投向字节旗下广告平台“穿山甲”，而同期流向腾讯自家“优量汇”的仅占12%。
此外，张大仙在抖音直播首秀试玩《元梦之星》场观高达6000万、最高在线人数超200万的成绩，也向外界证实了这名头部主播及抖音强大的流量效应。
如此一来，《王者荣耀》全面开放抖音直播，对于双方而言是一件水到渠成且双赢的事情。抖音可以通过主播直播《王者荣耀》、运营方买量推广创造更多营收，而腾讯也可以借此为《王者荣耀》争取到更多的曝光，从而进一步刺激游戏的用户活跃数据。在反垄断和合作共赢的背景下，互联网巨头之间的互联互通将变得越来越常见。
不过，腾讯与抖音愈发亲密，却让斗鱼和虎牙的处境变得颇为尴尬。据斗鱼和虎牙披露的信息显示，截至去年3月31日，腾讯通过全资子公司持有斗鱼37.7%的股权；同期，腾讯持有虎牙46.7%的股权，并拥有70.3%的投票权。换言之，腾讯是斗鱼、虎牙两大游戏直播平台背后的最大“金主”。
据斗鱼、虎牙此前公布的数据显示，今年第三季度，斗鱼的平均移动月活跃用户由2022年同期的5710万下降至5170万，同比下降9.45%；同期，虎牙直播移动端月均活跃用户数为8600万，基本与上年同期持平。而据《晚点 LatePost》获取的数据，目前抖音的游戏直播日活跃用户数在 8000 万左右。
相比抖音更加均衡的直播生态，游戏直播一直是斗鱼和虎牙的立足根本，腾讯将《王者荣耀》的游戏直播权限向抖音全面开放后，势必会分走一部分原本属于斗鱼和虎牙的流量。在斗鱼、虎牙业绩本就不是十分亮眼，甚至斗鱼CEO陈少杰因涉嫌开设赌场罪被捕的背景下，外界有不少人担忧，这两家差点合并走到一块的头部游戏直播平台是否会像此前停运的企鹅电竞一样，彻底沦为腾讯的“弃子”。
有分析指出，作为游戏直播平台，平台上的直播内容对用户的吸引力及黏性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而头部主播正是游戏直播平台内容生态的核心资源。大主播的流失，无疑会给游戏直播平台的内容生态造成一定的影响，而抖音补上《王者荣耀》的游戏直播内容后，斗鱼、虎牙此前的差异化优势将进一步被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