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TVB的家族剧中,每个家庭都会有个大家长。
而在真实的TVB中,曾志伟如今就是那个“大家长”。
2021年1月份,曾志伟回归到TVB,并且担任副总经理,在上任短短8个月后,TVB发布公告,任命曾志伟为TVB总经理,主要负责节目内容营运。
这一年间,曾志伟的生活被TVB彻底改变,而TVB也因曾志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上班族曾志伟:每天九点上班,狂刷人情卡
重返TVB的曾志伟变成了一个实打实的上班族。作为TVB的总经理需要负责所有跟内容运营有关的事情,包括各类内容 (综艺、合拍剧、音乐)的制作,以及节目采购及策划。
差不多每天九点就要上班,每天有开不完的会,这对曾志伟而言也是前所未有的体验,“忙太多太多太多了,每天各种会要开,每个会都是我主持。我都跟人家讲,在 TVB 做这个职位,加薪加的不是薪水,是辛苦。”
艺人曾志伟的生活和上班族曾志伟的生活刚好颠倒,“以前做艺人的时候,我们常常说十点半前没朋友的。人家上班的时候是我们放假,人家放假我们就要表演,而且我也比较习惯时间自己来控制。”
虽然如今的身份变成了管理层,但曾志伟更习惯大家称呼他“志伟哥”或“掌门人”,“我听得比较舒服一点。”曾志伟的好人缘在娱乐圈出了名,尤其在香港娱乐圈,曾志伟像大家长一般,经常提携后辈,曾经由他执导并主演的贺岁喜剧电影《72家租客》、《我爱HK开心万岁》、《2012喜上加喜》中,基本都包含香港所有的艺人,哪怕只有短短的一个镜头。不少艺人都曾公开表示,“如果志伟哥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会回去帮忙”。
如今曾志伟需要重振TVB,不得不刷爆自己的人情卡,就连他自己都调侃:“人家刷过我的(人情卡),我都刷回来了。”他不仅公开喊话将邀请刘德华、周星驰等明星回TVB拍摄电视剧,还邀请阔别TVB20年的张学友在2021港姐总决赛上演唱《春风秋雨》《李香兰》与《爱是永恒》,堪称“有生之年系列”。此外他还利用私人关系推动TVB与三大唱片公司破冰,未来将有进一步合作,这对于整个香港乐坛而言都具有重要意义。
曾志伟眼中“TVB错失的这些年”
虽然不是TVB艺员培训班出身,但曾志伟从1992年1月加入TVB,成为“金牌司仪”,为《香港小姐竞选》、《十大劲歌金曲颁奖典礼》等大型节目担任司仪,1995年起为TVB电视主持创下高收视的《奖门人》系列。他几乎见证了TVB最辉煌的时代。
从金庸武侠到职场商战,TVB陪伴了一代人成长,网上流传这样一句话:“看过TVB的那代人是幸运的。”
TVB成长于电视的黄金年代,1967年利孝和、祁德尊、邵逸夫等人创办TVB,它是香港首家获得免费无线电视牌照的电视台,也是世界第一大华语商营电视台。在成立之初它就坚持自制剧,剧集从故事创意到拍摄完成,每一环节都有明确分工的流水线式的制片方式。这种模式中,监制为核心,全权负责故事构思、演员选择、后期制作等。编剧、导演等全部为监制服务。
此外TVB的每一项工种都严格细分,具有严密的晋升体系,从体制上决定了专业性。据悉在当时,一部剧本完成十五六集左右即可开拍,两个编剧、四个导演在监制的带领下,三个月内可以完成20集电视剧的拍摄,工业化水准极高。《天龙八部》《神雕侠侣》《创世纪》《大时代》《妙手仁心》《鉴证实录》……TVB掀起了一阵港剧热潮,成为一代人的集体回忆。
但进入2010年后,TVB却开始逐渐退出大众视野。不少知名艺人出走,出现了演员青黄不接,自制剧集乏善可陈的尴尬场面。相反,内地几大视频平台高速发展,影视行业狂飙猛进,韩剧日剧美剧也加入战局,港剧的竞争力自然下降了。
曾志伟很清楚TVB面临的局面,“因为大家以前认识TVB的时候,平台没有那么多,制作品质也没有那么好,没有那么多选择。现在你说电视台、卫星台、网站平台大家都有这么多经验丰富的人,大型节目都是这么好的水准,观众的选择多了,TVB肯定有压力。”
在内地工作时,曾志伟亲眼见证了时代的改变,“内地很多大型节目五六十台机器一起拍,但在香港好像几乎没有这些大型的节目,因为香港广告拉不到那么多钱嘛,所以没有那么多钱去制作。而且内地现在很先进,常常通过大数据来参考整个节目的内容,我觉得这个是非常难得的。做 PPT 也是最近非常流行的一种思维,因为在每个节目做之前必须要通过很多的研究。”
曾志伟明白,想要扭转TVB的局面,自己需要做那个破局者。
搭档王祖蓝,曾志伟是如何给TVB“开发新菜”的
“情怀”就像一把双刃剑,它是大众和TVB之间最紧密的纽带,但也曾让TVB变得“路径依赖”。很长一段时间,TVB执着于“卖情怀”,持续生产经典IP的续作,但反而经常因为剧作质量陷入“毁IP”的恶性循环。
虽然职业剧、家族剧是TVB的传统强项,但在互联网时代这些内容的受众面正在不断缩小。全世界的剧集都在走向变革,意识到这个问题后,曾志伟果断开发新剧种。“就好像那个老餐厅,每个人来都是吃餐厅里面的名菜,但是好像厨师都忘了去开发一些新的菜式,我回来就希望融合我在内地看到的东西,回来做一些新的尝试给观众,让他们试试合不合口味。”
顺应全球短剧风潮,去年TVB也推出的15集短剧《香港爱情故事》,问鼎2020TVB剧豆瓣最高分,所以在今年巡礼片单中短剧数量明显增加,出现了《凶宅清洁师》《青春不要脸》《爱上我的衰神》三部短剧。除此之外,新年片单中IP续作数量明显下降,类型更加多元。
此番曾志伟回巢还有一位好帮手——王祖蓝。“因为我们两个这些年都经常在内地工作。所以对内地的电视的创作我们比较熟悉,所以我希望把这种经验回来跟我们的同事大家一起去分享,去沟通,去融合。”
王祖蓝主要负责综艺策划,选秀综艺《声梦传奇》、配音竞技节目《好声好戏》、剧本杀节目《死因有可疑》等均为其“超级综艺计划”的内容。其中《声梦传奇》被TVB写进了公司财报,“我们已着手筹备“声梦传奇”第二季。鉴于演唱会获得热烈回响,不少广告商已表示有意在日后提供赞助。”但同时也有一些新尝试在香港遭遇水土不服,曾志伟表示:“比如说剧本杀可能观众还没适应这类新节目,表现一般。我们就是要不断尝试各种类型。”
除了专注自身的内容制作,加强和内地平台的联系也是曾志伟的一大目标。2021年《披荆斩棘的哥哥》让他们意识到港乐港风依然具有号召力,所以2022年TVB将与芒果TV联合出品港乐歌唱竞演节目《声生不息》,《我是歌手》班底制作,“我专门派王祖蓝去监管这个事情,祖蓝已经回来了,专门是为这个节目回来的。”
虽然只给自己过去一年的工作打51分,但对于王祖蓝的工作曾志伟给出了85分的高分:“他真的是放弃了自己很多工作,家里的孩子也没时间去带了。整天都在天地上班,他回来其实是真的是做了很多很多新的东西,几乎所有综艺都是他在策划。”
从接受邀请那一刻开始,曾志伟就被压力所包围,除了TVB本身的业务压力,还有作为公众人物的舆论压力,但曾志伟却比较坦然,言语间不像高管,更像一位大家长:“没有一件事情能够做到 100 分的,也不要太强迫自己,只要问心无愧就可以了,没有一步登天的。把我自己工作的经验和大家分享,培养年轻人、寻找接班人。这是现在我给自己定下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