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情人节,我最想要的礼物是口罩”

她表示,一天中最解脱的时刻是脱下防护服的时候,最舒服的时候是下班回家瘫躺在床上的那一刻。

“春节都没过好,还过什么情人节,但如果男朋友能送我口罩那最好,前提是他买的到的话。”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小倪苦笑着说道。

2020注定会是不平凡的一年,也是会让每个中国人铭记的一年。新型冠状态病毒肺炎引发的疫情牵动着无数国人的心,武汉、湖北、全国各地无数医务工作者奋战在疫情阻击战的最前线。

今年25岁的小倪是江苏某地级市基层医院的一位医务工作者。如果说奋战在救治一线的医生护士是这场战役的冲锋队,那么基层医务人员就是后方防控疫情的“守门人”。

小倪便是“守门人”之一。社区是疫情防控的第一道防线,她的工作是对离开武汉等疫情防控重点城市返乡的人员,上门测量体温血压、掌握其身体状况,并对相关进行情况登记造册。

 

 

为保护稀缺的N95,会在外部再套个一次性口罩

大年初一晚上8点,还在老家过年的小倪手机里收到一条消息,“江苏省启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一级响应,请相关医疗单位自1月26日起,取消春节休假,全体工作人员必须到岗到位。”

也正是这条消息结束了这个仅维持一天的春节假期。

次日早上,小倪来到单位报到便立即被安排到了社区走访一线。由于物资极度紧缺,即便身处防控一线,每个人也仅有一个N95口罩、一件一次性防护服。每天可供更换的只有一次性鞋套、一次性帽子、一次性手套和一个一次性医用口罩。

对小倪来说,N95口罩成了当下最珍贵的物资,为保护稀缺的N95口罩,每次上访前甚至需要在外面再套一个一次性医用口罩,下班后再把一次性的扔掉,这样就可以保证N95不受污染,以便循环利用。

穿上防护服后人的行动非常不方便,尤其是上厕所的时候,因此每次出发前小倪都会做好充足的准备,生怕工作期间有诸多不便。此外,一天走下来往往都是一身冷汗一身热汗,闷热难忍。她表示,一天中最解脱的时刻是脱下防护服的时候,最舒服的时候是下班回家瘫躺在床上的那一刻。

一天走2万步,蝉联半个月的微信第一

据称,小倪负责的区域是一个有数千人口的片区,而其所在的医院所能提供的基层走访医护人员仅有不到10个。

每人每天大概需要给10余个返乡的人上门进行体温检测,一旦遇到体温异常的发热病人需要及时联系医院进行治疗。

与收费站、火车站、汽车站等基层防控一线人员不同的是,小倪每天直接接触的都是从疫情高发地区返乡的人员,受到感染的可能性更大。春节期间疫情迅速席卷全国,返乡的人员流动给基层医务人员的工作带来了极大的不便。

从年1月26日到2月14日,小倪已经连续工作了20天,有时候每天从早上7点起床到晚上9点才能结束工作。一天14个小时的时间里需要走两万多步,而且很多老小区都没有电梯,需要一层一层爬上去。在微信运动的排行榜中,她始终是排名第一的那一个。小倪调侃道:“我一年走的步数都没这个月走得多。”

在这20天的时间里,小倪日复一日的工作,有时还会遭到受访者恶劣的态度。谈到工作感受时她表示,“虽然我们也算是一线,但和那些直接接触患者的医护人员不能比,而且自己也算是比较幸运的,20天体温测下来,大家的身体状况还算比较健康。唯独有一次检测到一位老人体温显示异常,处于临界值。后查询发现老人曾有过与确诊病例接触过的经历。如今想来后怕极了......"

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请过一次假,面对记者的提问时,她苦笑着说道:“我也好想像别的女孩子一样在家看剧吃零食刷手机啊……不是不想请假,而是不敢请假,医院人手严重不够,这样的日子一眼望不到头,希望疫情早日结束。”

情人节礼物想要口罩,还想要一个温暖的拥抱

情人节快到了,当被问到想怎么过时,小倪说道:“连春节都没过好,还过什么情人节。”但提到情人节礼物时,小倪却脱口而出两个字——口罩

这是小倪和她男朋友在一起的第三个年头,男朋友在异地工作,在她的描述中,三年异地都熬过去了,但没有仍何一段时间像这个月这般漫长。

“之前期盼了好久,本来想着春节假期就能和男朋友见面了,谁料突如其来的疫情彻底打乱了原本的计划。我和他家不过隔着一个小区,却隔着望不到尽头的疫情……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他就在身边,而我们却不能见面。”说完小倪的声音略显哽咽。

鉴于自己每天都有被感染的可能,因此小倪不敢与男朋友见面。对于此刻的她而言,一个来自男朋友的拥抱都显得极为奢侈。

今年25岁的小倪身高约1米6,在女生中也算是较为消瘦的身形,她每天需要被防护服包裹着步行两万多步,爬上百级楼梯,走好几个小区,而且在口罩和护目镜的束缚下很容易造成缺氧情况。这给平时体质本就不算良好的小倪带来了极大的负担。

除此之外,每每走出小区在大街上、汽车里时常会有人拿出手机对着穿着防护服的医护人员按下快门。小倪说道:“虽然知道他们没有恶意,但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友好,仿佛自己是别人眼中的异类,哎……”

疫情工作期间,身体与精神上的压力给这个年仅25岁女孩带来了太多痛楚,但笑容从未从她嘴角丢失过。她不是危重症病房里主治医生,也不是感染隔离舱中轮值守卫的护士,但在这座99万人口的城市中,她是那千分之一的逆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