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鲸观察】三问51Talk:行业特例还是上市通病?

在蓝鲸教育看来,51Talk的样本效应值得深入研究。

蓝鲸教育11月15日文:51Talk今年5月赴美上市时为自己起了COE(China Online Education Group)的英文公司名称,即中国在线教育集团。新东方在线COO潘欣说:“这名字太牛了,基本关闭了其他在线教育公司去美国上市的赛道啊。”

51Talk确实创造了多个第一:中国在线教育赴美上市第一股,全球第一家在美上市的B2C在线教育公司。11月11日,51Talk又宣布战略投资美国国际学校AISU,业务向小学教育全面拓展,上市不久就开始了首次对外投资。

繁华过后,静悟流年。上市融资额偏低、还未盈利,尚在转型中的51Talk,可谓中国在线教育的一个缩影,现在很快走上了融资、投资、扩张的上市公司惯常的运作轨迹,其机遇与风险并存。在蓝鲸教育看来,51Talk的样本效应值得深入研究。

作为教育类创业公司:登陆纽交所意味着什么?

从2011年11月上线至今,51Talk只有五年时间。五年时间,51Talk已经完成了从天使轮到D轮融资,直至IPO后今年6月在纽交所上市,在中国互联网企业中也是少有。但与其他科技和互联网公司相比,51Talk是一家教育公司,登陆美股的意义或有不同。

图:51Talk历次融资金额

51Talk上市半年之际,其创始人兼CEO黄佳佳在GET2016教育科技大会的演讲中说:“主流的资本市场对在线教育已经开放了,我们在纽交所的上市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但51Talk上市后融资规模最初预计募资1亿美元,最后只募集到了7240万美元,其中还包括前几轮的投资方DCM和红杉资本分别认购的价值1500万和500万美元的股票。

值得一提的是,雷军旗下的顺为基金投资过YY,又投资了51Talk,而YY在上市后推出了YY教育以及专注中学一对一辅导的100教育,对于雷军来说面临左右手互搏的问题。而YY同样是51Talk的股东之一。雷军所投资的公司里,51Talk是继YY、猎豹移动、迅雷后第4家赴美上市的公司。

黄佳佳也曾对媒体表示,51talk走大众路线,他们要做英语培训行业的“小米”,便宜且好用。雷军旗下估值超百亿美元的小米至今未上市,51Talk则上市了。自2015年至今已有40多家中概股公司回归,就在51Talk在纽交所上市的同月,学大教育终止了在纽交所的交易,一新一旧的交替,折射出教育行业在资本市场的激烈角逐。

但51talk上市即跌破发行价的戏码也显示出,作为一家创业公司,51talk在取得资本认同方面还欠火候。

黄佳佳8月初表示,截至2016年1季度,51Talk的K12业务的现金收入占比已达42.2%,同比增长五倍,并强调51Talk是在K12在线教育领域里最大、并且是唯一一家美股上市的公司。

即使已上市,51Talk在资本层面仍然面临许多强劲的竞争对手环伺。例如,51Talk的投资方红杉资本和真格基金同时也投了其K12在线1对1领域的竞品VIPKID。

今年红杉资本在51Talk的IPO中认购了500万美元上市发行股票,而在两个月后的VIPKID的C轮融资里却跟投了数千万美元。有分析指出,虽然这符合红杉资本一贯的“赌赛道”风格,但是从资本金额对比上51Talk获得的青睐稍逊一筹。

51Talk和VIPKID两家机构的恩怨由来已久,从最早的“间谍门”,到推出相似的Slogan,再到上月于同一天里宣布进军北美教育的战略,或明或暗的竞争一直在持续。

黄佳佳告诉蓝鲸教育,目前51Talk有三条产品线,K12只是其中一部分。他将三条产品线归为传统的成人的产品线和青少产品线,以及最新发布的美国小学产品线,51Talk跟VIPKID的竞争实际上就是第三条产品线,除此以外没有竞争。“我们欢迎更多的竞争者加入到这个平台上来。这个市场很大,在高端的少儿培训市场,我们的成长非常迅速,但是我看到对手的成长也不慢,到底谁会笑到最后,还是用户来投票。”

随着学大教育完成回归A股并重新布局,从美股退市的弘成教育旗下101网校也在新三板挂牌,这些老牌教育培训机构发力k12在线一对一培训,51Talk作为一家登陆美股刚满半年的创业公司,面临的竞争压力依然不容小觑。

身处在线教育行业:盈利可期,可期何时?

据咨询公司弗若斯特沙利文的报告预计,从2015年至2020年,中国在线教育市场的现金收入将以每年37.9%的速度高速递增,达到6550亿人民币,而用户数量将以28.1%的速度增长,到2020年将高达3.83亿人。

但从媒体调研结果来看,目前盈利的在线教育企业只有5%,10%持平,70%亏损,甚至有15%的企业濒临倒闭。其中,没有拿到融资的在线教育企业超过了半数。知名的创业企业包括学堂在线等,以及港股中国网络教育等在线教育公司都处于亏损中。

大部分互联网公司,用户获取成本往往是随着公司规模的扩大而快速降低的。但在线教育行业并不符合这一规律,51Talk也没有例外,其规模化效应很低,而用户获取成本较高(据北京艾美谷投资管理有限公司合伙人Ricky测算,51Talk的的综合成本为9742元/学员,其中获客成本占比约36.6%;而其客单价无法覆盖成本项支出,生均亏损为3842元)。

8月23日,51Talk上市后的首个财报日,财报显示51Talk净亏损为1.379亿元。此前,其招股书中显示亏损额一直在扩大中。

图:51Talk近三年业绩

两个多月过后,51Talk创始人兼CEO黄佳佳表示“未来已来,我们撇不开盈利”,他认为,在线教育企业具备充分的大规模盈利的能力,而51Talk年对年、季度对季度的增长率达到了两倍以上。

在盈利能力方面,黄佳佳认为,盈利能力表现在两方面,第一个是有没有健康的毛利,而51Talk有非常健康的毛利,约为 65% 左右,这是能够盈利的基础。第二个,在规模增长的同时,能不能大规模的削减营销、研发、管理费用,他认为51Talk也能做到,从过去的这四个季度看,其营销费用占现金收入的比重也都是在大幅度的下降。

尽管如此,51Talk仍然还没有盈利。但黄佳佳说:“我大胆的预测,未来的一到两年将会出现一大批能够盈利的在线教育公司。”但他并未表示这其中就包括51Talk,他的“盈利可期”仍然没有定期。

此外,作为一家深耕在线教育的公司,51Talk也一直惦记着线下教育。2014年下半年北京的体验店开业,提供英语角、英文演讲等服务,并承载着用户的社交功能。黄佳佳曾表示,除了北上广,还会在其他城市陆续建立线下体验店,不断尝试各种O2O。

作为教育科技企业:一再转型,转向何处?

51Talk也是今年第一家成功登陆美股的中国科技公司。过去的两年间,51Talk出现了多次转型,以及转型的声明,已经从一个只做成人在线教育的品牌,转向一个以K12教育为主体的品牌。

在今年5月向纽交所提交的招股书中,51Talk透露其核心业务是一对一的在线成人英语辅导,同时也在开展一对多的在线英语课程,并开始进入到中小学的英语教育领域。

随后,在多场发布会中,51Talk不再提自己起家的成人英语板块,只谈K12领域战略。实际上,大力推进针对k12阶段的培训业务只是今年的事。4月20日,51Talk 发布了针对9-15岁青少年面向应试和听说综合能力的“青少全能新概念”(NCE)课程产品,5月10日,又宣布正式推出针对5-8岁年龄段儿童的北美项目(美国小学课程American Academy)。至此,51Talk补齐K12阶段的课程产品。

从成人教育到K12,再集中到小学教育,成立5年,烧钱5年,51talk还有哪些故事可讲?

此前,立思辰教育CEO黄威曾对蓝鲸教育表示,相较其他几个阶段而言,K12是市场利润最大的,它同样也关系到出国留学等后续职业教育的用户忠实度。因此各大教育公司优先从K12阶段开始布局,好未来从小升初奥赛一路布局到中高考、考研以及留学,正是这样的逻辑。

但51Talk的思路却恰好反过来。对于从成人教育转入K12,黄佳佳说:“大家看到现在互联网的用户群是谁?是70后、80后,他们是在线消费的主要的用户群。70后 、80后的用户,他的孩子现在是5 到12 岁。付费比较好的是白领群体,一个部分是5 到12 岁的K12。原因很简单,无论是三十岁四十岁的白领,还是5到12岁孩子的父母,他们都是互联网的新一代,天然就非常地接受互联网。”

51Talk的COO张礼明也告诉蓝鲸教育,现在的作为付费者的家长和学习者不是分开的,实际上家长的需求和孩子的需求会绑定一起,一个家长和一个孩子对我们来讲是同一个客户。

事实上,除了在线成人英语辅导的核心业务,在线教育行业以技术起家,而51Talk并没有太多“科技公司”的感觉,就连它的在线直播技术也来自其股东YY而非自主研发。在其赴美上市IPO的风险提示中51Talk也提到,任何与YY之间合作关系的波动,都有可能对51Talk的教学服务产生负面影响。

黄佳佳曾对媒体表示,51Talk主要使用QQ、YY和Skype等第三方即时通讯工具作为授课场景,而非自己开发的在线系统,这就是其所说的“轻起步、轻模式” 优势。

2014年51Talk推出自己的首个客户端的app和PC端后,渐渐不再依赖第三方平台授课,2015年年初上线了免费口语学习app多说英语,今年8月在发布美国小学课程后,配套推出了主打小学外教课堂的app无忧课堂。黄佳佳在近日的演讲中表示,51Talk在技术上的投入已经超过营销的投入。

据51Talk的CTO陆勇介绍,未来五年51Talk将以技术产品驱动,体现三个方面:1.在51Talk的学习平台,音视频技术,51Talk的技术团队还在研发基于其他媒介的教学互动技术;2. 数据驱动,将为这个服务的每一个环节上的效率实现最大化;3. 除了对学生的服务运营、老师的管理运营等,也包括通过技术手段提高推广营销的效率。

51Talk在向美国证监会提交IPO申请之前已经透露转型的方向,并发布了“平台”战略。除了一对一模式,51Talk还尝试多种方式,包括小班课、大班课、各类主题公开课、托福雅思等班课、暑期班集训营等上课学习形式。在本次GET大会上,黄佳佳也表示,51Talk 在今年下半年开始已经成立了大数据中心,开始在大数据领域进行技术积累,向技术型平台转型。

对于51Talk的在线一对一模式,新东方在线COO潘欣曾撰文说,这是“永远的规模不经济,成本结构虽然和线下一对一不同,但整体的毛利率没太大差别。”他还指出,一对一向一对多转型也很难,并不看好平台模式的转型,“班课模式则是必须要走的转型之路,希望(51Talk)能成功,也算给行业树立一个典型。”

51Talk能否顺利实现向一家既符合行业发展规律,又有自身特色的教育公司转型,我们拭目以待。